Koh  Choon See

不管一切如何,都因该笑着面对生活。

我父母没钱,我们每次给人欺负的。穿得随随便便,没有漂亮的衣服,不像现在。尤其是现在的小孩子,穿的那么漂亮。那是我们以前没有的。我们在这里住了那么久,大家都知道我们很穷。以前没有钱很可怜的,人家都会看不起我们 。

我12岁就去打工,去装火柴。把一根根的火柴装进盒子里。我和姊姊两个人,一起装火柴。我们得去拿一盘火柴,把全部装进盒子里。一盒好像是15根火柴。我们拿的一盘火柴,好像只赚18分而已,很少啦!我们还得排队来拿一盘火柴。我小的时候很瘦,排队时每次给人欺负,撞来撞去,撞到我脸都变变黑了 。后来有人看到我的状况,生气了就让给我一盘。可是一盘并不够赚,过后还得自己再排队拿多一盘。因为要排队,我和姐姐每次一大早就去了。我们大概5点早上就到了,想要早来排队。我还记得那时候有管工,不让我们先进去排队,还骂我们。我们要进去排前面嘛,这样能拿比较多,能做多一点赚多一点钱。可是他都不让我们进去。

因为家里没什么钱,我又是最小的,后来我妈妈就把我送到大姐那边去。以前的人老了还是能生孩子的, 我老妈好像50多岁了才生我。把我放到我大姐那边,大姐因为看在我还太小,老爸老妈又都老了的份上,才收留我的。当时我大概14岁了。我在那边做家务,洗衣服、洗地、有什么就做什么 。早上也是5 点左右就起来给他们煮粥,给我大姐的儿子吃,开始帮他们做家务。他们的家很大,地板又没地砖,很难洗的,需要用很多力,慢慢擦。他们的家那么大,但还只是我一个人做家务。虽然很累但没办法,还是得做。那个时候为了有饭吃、有咖啡喝,就什么都做。每次有喝咖啡都会很开心 。

在那边的时候看大姐的媳妇自己做衣服,看了就学咯。可是我做的衣服都没有用缝纫机的。我就只是剪了两块布,把他们缝在一起就好了。做了衣服就给我老爸老妈穿。我那个时候也很喜欢做绣花。现在不做了。以前我做过的绣花,有的给了孩子、孙子们。自己当然也有收一些来做纪念。我也有跟人家拿钱来做。但那些钱只是用来买材料而已,工钱都没有。我是很喜欢,那个时候就再叫我大姐给我去学。但当然,学秀绣花也得付钱的。她跟我说:“可以啊,我就一次给你$60,之后你别再来跟我讨钱做绣花”。我心里想说$60给我去买布料、针车、学费,还得还缴交通费,$60 怎么可能够。过后我就说算了,就没有了咯。

过后我又看他们读书,看了我也好想读书。那时候应该有18岁了。我那个时候就去跟大姐说,请她供我读书,一个月就$3而已,不包括买书、文具等等。书本身就大概$10多了。但我没跟她要卖课材的钱,就只是学费而已。她还是说不可以。她说我们的父母把我放在她家的时候,没交代说要给我读书所以我不能读书。她还说如果我要读书,我就得回家去。可是我就是不要回家啊。我的旧家那个时候在农村。农村连水龙头都没有,得走去井提水。而且那边的冲凉房是随便围起来而已的。要冲凉还得去那边排队,有男有女。我每次我都很怕给别⼈看到,所以我就不要回家啊。既然我大姐不要给我钱读书,我就叫她借我啊。一天1毛,这样子就大概一个月有$3可以读书了。我还说我下次有了钱再还她。可是她既然跟我说:“你能用什么来还我?” 我大姐就是不要让我读书。她一直跟我说我要读书就得回家。我想应该是因为她也不喜欢我呆在她的家吧。可是我就偏偏要呆在那边。虽然在那边她对我没很好,做家务也做得很辛苦,但至少有得吃、喝、冲凉。我没办法只好继续住在那边,直到大概22岁。那时候我身体就变得不太好。应该是做家务做得太辛苦了,整个人瘦瘦的,脸也青青的。后来大姐就说算了,请佣人来洗地咯。过后我就去找其他的临时工例如:包糖果。就是去工厂,他们的糖果一粒一粒的,我们去拿包装纸来包那些一粒粒的糖。那时候我也比较会做衣服了,我就去帮人家补衣服咯。弄一件衣服收大概5毛钱而已。每次赚到了钱,有了$10多就都给我老妈。因为我妈也是很穷。人又老了,也很可怜,所以一有钱我就拿回家给我老妈。

之后有人介绍我老公给我。因为我小的时候很乖巧,有人就帮我介绍,过后就认识了他。我先生以前跟他的大姑住。他们住在那种旧房子,不通风也很热。结婚后,那时候还小,什么都不会嘛,就跟他们一起住。跟他住就得帮他们洗衣服。可是我的先生都不疼我的。我怀第一胎的时候,肚子很大了,还得蹲下来帮他洗衣服。肚子顶在那边,压住胃很痛的。可是也没办法,还是得帮他洗。然后跟他们住得时候,他的大姑有一个儿子吃东西吃很多的。我还得帮他洗很多的碗。我很痛了还得帮他们做家务。我还记得当时我怀孕的时候,嘴很馋。每次馋要吃热的东西。在他们家煮完饭给他们过后,都会偷拿一碗先来喝。可是有一次给大姑的儿子看到,我就被骂。以前重男轻女嘛,男的还没吃,女的不准碰的。他发脾气的时候把碗扔到地上,我吓了一大跳。我先生当时也没来帮我,一点都不疼我的。我生了孩子之后,他都不管我的。以前生第一胎的时候很痛,还得打麻醉针。当时候也不知道能怎么样让自己舒服一点。幸好儿子出来后很乖。

那时候我期待我先生做完工回来能帮我倒水之类的,让我休息一下。但完全都没有的。他出门到很晚,我们睡觉后才回来,他什么都不管的。结婚后他还是一样的和他的朋友出门,去赌博。有衣次就有人告诉我:“唉!你先生在那边赌博”。我就去看。被我看到的时候他还感到内疚 。以前我先生很不乖的,老了过后才开始对我好的。他以前连零用钱都不给我的。那时候有什么特别的日子例如新年的时候,他都不给我钱来包红包之类的。他老是和朋友出去玩而已。我很生气的。我告诉他:“人家过年都会给自己的太太钱来买一些新衣服、包红包之类的。可是你都不给我的”。他过后就给我大概一两千块,还跟我说这些钱能吃一辈子。给了我钱他就不管了。过后就久久一次给我一两千块当家用吧。之后他想拿钱来做生意,就会来跟我拿。当时我是想说既然他要做生意,那就给他咯。

之后我生了三个儿子。最小的儿子小的时候又一直跟我讨零钱。一毛两毛这样子吧。因为我的先生都没拿钱过来,我怎么有钱给他。买菜的钱都不够用,怎么还有钱给他。那个时候爷爷有店铺了,我就有去帮忙看店。我就跟他说:“小儿子一直跟我讨钱,我没钱给他他就哭。一毛两毛这样就可以了啦。” 后来给一个和我先生一起做生意的伙伴听到,他就骂我先生说:“你生意做到那么大,怎么都没拿钱回家给儿子!”我们当时在家都找不到零钱。但是应该是一种习惯吧,现在老了每次还在收一大堆零钱。以前孩子讨一两毛钱拿去买零食吃、买咖啡喝啊。以前的钱很大的,一两毛钱就够了。可以拿去买咖啡,自己拿回家加糖​​,再渗一点水,倒进热水壶里,从早上可以收到下午去的。以前过地很辛苦,幸好现在好很多了。现在要煮就煮,我的媳妇也弄了一张森松超市的信用卡给我。我要买菜刷卡就可以了,卡帐他们帮我付。孩子们也会时常给我零用钱,我自己喜欢什么就去买什么。但有时候他们没给我钱也没关系,能生活得舒舒服服得就够了。我也喜欢自己煮,煮给家人吃。我还能够煮,还能够做就做咯。做到以后不能做了就不做了吧。不要说现在好命了,什么都不用做了,我不要。有东西做比较好。要去哪里就去那里。不能闲着。老人不要闲着,有什么东西能做就做。我是很喜欢自己煮、自己吃,所以就每天都煮咯。煮了过后,孙子、孩子们都会来吃,我很开心。他们有时候跟我说我煮得好吃,我更开心 ,特别是我的大孙子。他很喜欢吃我煮的。说特别的健康,不会太咸、不会太油,又很清洁。外面的食物又油又咸,我不喜欢。我昨天刚去佛堂,他们买了炒粿条做午餐。我吃了受不了,太油、太咸了。吃了过后口特别的渴。之后我喝了两罐水。

我每次去佛堂坐在柜台那边,帮他们卖香。那边的人都认识我了,而且对我也很好。因为我们每次跟她们笑,跟他们聊天。我跟他们说:“干嘛不要笑,生气的话写出来人家也不管,那就笑着带过。所以每次看到人,我就笑咯,开心嘛。没什么好不开心的。” 我有时候心情不好还是继续笑的,不是说我开心。但是反正生气也没有用嘛,那就干脆笑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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